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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年8月13日,一則視頻在朋友圈瘋傳。視頻中,一位50多歲的阿姨躺在病房,形如枯槁,滿面淚痕地呼喚著兒子:“孩子,無論你在哪里,希望你能回到我身邊。”這位阿姨名叫吳細女,被確診為子宮梭形細胞惡性腫瘤,時日無多。她最大的愿望,就是找回失蹤9年的兒子楊仁榮。楊仁榮還有一個特殊身份,他曾是2003年江西省宜黃縣的理科高考狀元。當年轟動十里八鄉(xiāng)的寒門狀元,卻在2009年與家人斷了聯系,宛如人間蒸發(fā)。多年來,吳細女和丈夫花光積蓄,四處尋找,依舊沒有找到兒子的下落。如今,病榻前的泣血呼喚,就連陌生人看了都為之動容。而最讓大家好奇的是,高考狀元楊仁榮為什么會失蹤呢? 高考狀元,莫名失蹤
吳細女和丈夫楊崇生都是江西省宜黃縣的普通農民。土里刨食為生的夫妻倆,卻生出一個讓全村人羨慕的兒子。2003年,楊仁榮以570分成為江西宜黃縣的理科狀元,順利拿到北京航空航天大學的錄取通知書。通知書送到后,可謂全村沸騰。楊家在村子里是個大家族,旁枝眾多,光是楊崇生就有5個兄弟姐妹,村里還設有祠堂。在楊家,有個不成文的規(guī)矩。只要家族內有人考上大學,都可以將畢業(yè)證書供奉在祠堂,光宗耀祖。在楊仁榮之前,只出過一位普通高校的碩士生,完全無法與楊仁榮即將就讀的985高校“抗衡”。而楊仁榮的堂兄弟姐妹,大都沒有讀完高中。高考狀元楊仁榮,自然備受大家矚目,成了身邊人教導孩子的榜樣。父親楊崇生的腰桿不覺間挺直了,母親吳細女的臉上也被笑容占據。夫妻倆特地為兒子舉行了隆重的謝師宴,七大盤八大碗地擺了十幾桌,大宴賓朋和老師。鞭炮聲更是噼里啪啦響個不停,紅色的爆竹皮鋪滿院子。在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中,大家仿佛看到了楊仁榮的前途,必是一片光明,光耀門楣。然而6年后,楊仁榮的人生走向,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。2009年,已經畢業(yè)的楊仁榮再次轟動鄉(xiāng)野,被人們掛在嘴邊。只是這一次,并非因為他衣錦還鄉(xiāng)。而是因為,他失蹤了。掏空積蓄,尋子不得 2009年3月12日,楊仁榮用朋友的手機給父親楊崇生發(fā)了一條短信:“爸媽,我在北京挺好的,你們不用擔心。”楊崇生看到短信,十分納悶:兒子為何要用別人的手機發(fā)信息呢?他立馬給兒子打電話,卻提示空號。接著他又給發(fā)短信的手機打過去,這次電話很快接通了。對方表示楊仁榮此刻正在他身邊。楊崇生清晰地聽到電話那端的聲音:“楊仁榮,你爸爸給你打電話了。”幾秒過后,對方卻對楊崇生說:“叔叔對不起,楊仁榮出去了。”說罷便匆匆掛斷電話。楊崇生再打過去,對方卻不肯接聽。他又用妻子的手機試了幾次,結果一樣。楊崇生和妻子的心懸了起來,難道兒子在北京遇到什么困難?夫妻倆一夜沒睡,第二天一大早趕到北京,尋找兒子的下落。當他們找到兒子之前租住的房子時,卻被告知楊仁榮早就退租了。楊崇生在北京人生地不熟,只能找到親戚、兒子的老師和同學打聽。可是沒人知道楊仁榮去了哪里。千里迢迢尋子,兒子下落不明,夫妻倆如熱鍋上的螞蟻,急得團團轉。他們在北京待了一個月,四處搜尋兒子的身影。每當有人提供兒子的線索,夫妻倆就火急火燎地前往。一個月來,輾轉于各個小區(qū)、網吧,依舊一無所獲。夫妻倆心中唯一的慰藉,就是兒子肯定還活著,享有人身自由。最后,楊崇生只能求助派出所。他在北京和老家的派出所都登記了兒子的失蹤信息,民警承諾一有線索,會立即告知。當年大數據沒有普及,再加上楊仁榮主動失蹤,派出所又去哪里尋找呢?從2009年到2013年,楊崇生先后5次前往北京。為尋兒子幾乎掏空家底,可是每次都無功而返。從思念轉為憤怒,繼而到麻木,最后,他們只能聽之任之,期盼兒子主動出現。身患絕癥,苦苦呼喚
時間轉眼到了2018年,距離楊仁榮失蹤已經過去9年。9年的時間里,吳細女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兒子。在楊仁榮的老家,有一個風俗,男孩要睡在正東的房間。兒子的房間,吳細女打掃得一塵不染,就連擺設也與9年前相同。這個可憐的母親,只能睹物思人,9年來早就哭干了眼淚。2018年8月,吳細女患上子宮梭形細胞惡性腫瘤,情況不容樂觀。醫(yī)生表示,即使做了手術,也只能存活1-2年時間。妻子病倒在床,兒子下落不明,辛苦了一輩子的楊崇生,幾乎一夜白頭。而吳細女思子心切,堅決要放棄治療,回老家繼續(xù)等兒子。后來,在親友的建議下,夫妻倆主動求助媒體,做“最后一擊”。在媒體的擴散下,縣高考狀元失蹤9年的消息,迅速在網絡上刷屏。所有人都提著一口氣,等待奇跡的出現。而此時,楊仁榮正在西安的一家酒店做銷售。機緣巧合之下,他在網上看到母親的視頻。一瞬間,他的心理徹底破防,內疚將他襲倒,淚水噴涌而出。2018年9月3日,楊仁榮第一次撥打了早就銘記在心的手機號碼。電話那頭,是他重病纏身的母親。電話接通那一刻,母子倆隔空痛哭,仿佛要將9年的分別之苦,發(fā)泄殆盡。3天后,楊仁榮坐高鐵回到老家,與父母團聚。癌癥母親尋子,終于告一段落。而讓大家疑惑的是,當年楊仁榮為何會失蹤?在記者的采訪下,楊仁榮毫無保留地分享了自己這些年的遭遇。 理想豐滿,現實骨感
楊仁榮腦子聰明,從來沒有覺得學習是一件難事。對他來說,拿下縣高考狀元,也在預料之中。成績拔尖,自然被親戚朋友高看一眼,走到哪里都是夸贊,讓他養(yǎng)成了心高氣傲的性格。可是這種性格,卻成了融入大學生活的絆腳石。楊仁榮夢想成為物理學家,卻在老師和親人的建議下,選擇了北航的飛行設計專業(yè)。上了大學后,他很快就對專業(yè)課心生厭倦。“從大一起,我就看到了以后的人生。”不外乎和師哥師姐們一樣,畢業(yè)后進入工廠,一輩子負責飛機上幾十個零件的開發(fā)、設計。這種枯燥、一眼望到頭的生活,顯然吸引不了楊仁榮。他更向往探索廣袤的宇宙,研究物理學科的嚴謹。于是,楊仁榮開始頻繁逃課,轉頭自學量子力學。起初,每次專業(yè)考試前,他礙于面子還會突擊一下。花三四天看完厚厚的教材,勉強通過考試。后來,他索性連突擊學習也放棄了,掛科成為家常便飯。到了大四,楊仁榮因為缺考太多,只拿到肄業(yè)證。對楊仁榮來說,沒有畢業(yè)證也無所謂,他并不看重這些世俗的東西。在他的規(guī)劃里,他有很多完美的點子,隨便創(chuàng)業(yè)也能掙到幾百萬美元。可是,創(chuàng)業(yè)需要資金。2007年,楊仁榮和大多數畢業(yè)生一樣,加入求職大軍。一向狂妄的楊仁榮,很快被現實狠狠打了一巴掌。面試過程中,要么專業(yè)不對口,要么是他不懂專業(yè)知識,屢屢碰壁。后來,楊仁榮準備自主創(chuàng)業(yè),開始上網搜索“創(chuàng)業(yè)”等關鍵詞。拆墻進入了他的視野。于是,他花了1000多元買了一臺鉆機,請懂技術的人吃了一頓飯,學會了如何操作鉆機。然后跑去需要拆墻的地方,張貼小廣告。一天下來,楊仁榮可以掙四五百元。可是,這樣招來的客源并不穩(wěn)定,有時候楊仁榮背著20多斤重的鉆機跑一天,也接不到活。耗費體力,收入不穩(wěn)定,這份工作他只做了不到半個月就放棄了。可是這種性格,卻成了融入大學生活的絆腳石。楊仁榮夢想成為物理學家,卻在老師和親人的建議下,選擇了北航的飛行設計專業(yè)。上了大學后,他很快就對專業(yè)課心生厭倦。“從大一起,我就看到了以后的人生。”不外乎和師哥師姐們一樣,畢業(yè)后進入工廠,一輩子負責飛機上幾十個零件的開發(fā)、設計。這種枯燥、一眼望到頭的生活,顯然吸引不了楊仁榮。他更向往探索廣袤的宇宙,研究物理學科的嚴謹。于是,楊仁榮開始頻繁逃課,轉頭自學量子力學。起初,每次專業(yè)考試前,他礙于面子還會突擊一下。花三四天看完厚厚的教材,勉強通過考試。后來,他索性連突擊學習也放棄了,掛科成為家常便飯。到了大四,楊仁榮因為缺考太多,只拿到肄業(yè)證。對楊仁榮來說,沒有畢業(yè)證也無所謂,他并不看重這些世俗的東西。在他的規(guī)劃里,他有很多完美的點子,隨便創(chuàng)業(yè)也能掙到幾百萬美元。可是,創(chuàng)業(yè)需要資金。2007年,楊仁榮和大多數畢業(yè)生一樣,加入求職大軍。一向狂妄的楊仁榮,很快被現實狠狠打了一巴掌。面試過程中,要么專業(yè)不對口,要么是他不懂專業(yè)知識,屢屢碰壁。后來,楊仁榮準備自主創(chuàng)業(yè),開始上網搜索“創(chuàng)業(yè)”等關鍵詞。拆墻進入了他的視野。于是,他花了1000多元買了一臺鉆機,請懂技術的人吃了一頓飯,學會了如何操作鉆機。然后跑去需要拆墻的地方,張貼小廣告。一天下來,楊仁榮可以掙四五百元。可是,這樣招來的客源并不穩(wěn)定,有時候楊仁榮背著20多斤重的鉆機跑一天,也接不到活。耗費體力,收入不穩(wěn)定,這份工作他只做了不到半個月就放棄了。誰曾想到了2009年,楊仁榮便徹底消失在父母的視線。曾經心高氣傲的高考狀元,內心發(fā)誓,等掙到錢就回家。他輾轉于文員、服務員等各種崗位,每次都覺得“大材小用”,每份工作不超過半年。“我總想去走捷徑,但是現實總是給我當頭一棒。”屢次經受打擊,楊仁榮更加不敢面對一直對他寄予厚望的家人。2007年,楊仁榮離開北京,前往西安,找到一份酒店銷售的工作。直到在網上看到母親的消息,那一刻他內心愧疚,卻也如釋重負,像是終于找到了回家的“臺階”。時隔9年,回到老家的楊仁榮,與周邊的人們格格不入。只是這一次,他學會了接受現實。吳細女看到兒子歸來,也終于打起精神,接受治療。她說:“爭取多活兩年,看到兒子結婚生子。”而楊仁榮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:“我總是想得太多,執(zhí)行力卻太差。”這一次,已過而立之年的楊仁榮,決定重新開始。他不再執(zhí)著于成為物理學家的夢想,改去堂弟開的公司做銷售。“社會是最好的大學,比清華北大還厲害,我覺得自己20年掙個幾千萬沒什么問題,等實現財務自由后,我再去過理想的生活。”結語如今,又是一年高考季和畢業(yè)季,楊仁榮的經歷,再次在網上獲得關注。
有人對他表示惋惜,說他是被社會埋沒的天才,最終淪為平庸; 也有人說他是好高騖遠,對工作和家人都不負責任。 還有人說,走到這一步,是面子害了他。
說到底,楊仁榮的經歷之所以備受關注,是因為他本可以有個光明的前程,卻在現實中落得一地雞毛。其實,生活中從來不缺理想主義者,也不乏理想與現實相悖的時刻。如何抉擇,從來沒有完美的答案。重要的是,學會對自己的人生負責。而不是把理想當作逃避現實的借口。理想,亦是一種現實,一種希望在未來可以實現的現實。當眼下的能力無法滿足欲望時,就應該腳踏實地,要么提升能力,要么減少欲望。打好基石,才能迎來實現理想的那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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